子牧

原作向。想要探讨两个问题：

Skipper对Kowalski搞发明的忍受底线在哪里？

Kowalski是否总想得到Skipper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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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owalski——你能不能想个办法把爆炸的声音弄小一点，起码别影响这么个安静的午后。”Skipper摆弄着他的瓶中船面无表情地说道。

现在连瓶中船都习惯了Kowalski的爆炸似的，抖也不抖一下，在Skipper手中稳健地航行。

按理来说，这会儿Kowalski应该满脸漆黑地、垂头丧气地打开门，说一些没有谁能听懂的漂亮术语，被Skipper调侃几句，再被Private安慰几句，和任何一个“安静”的午后没两样。

但现在却真安静得要命。

这不寻常。Skipper皱了皱眉头，放下手里的东西。

“Kowalski？”

没有回答。

“Kowalski！”

Private凑过来，一脸担忧：“天呐，Kowalski在里面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Skipper站起身来。

“Kowalski！大兵，回答我！”

仍然没有回答。

“Rico，把这门打开。”

“Aye aye。”

 

-2-

“Skipper，Kowalski醒啦！”

Kowalski醒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来自Private。头有点晕，而且好像被什么东西一层层缠住了。他睁开眼，却只有一边的视野。他把脑袋晃了晃，试图变得清醒一些。紧接着他搞清楚了：自己现在是躺在Skipper最下铺的床上，头上缠着绷带，还有一条绕到前面遮住了左眼。Kowalski伸手去碰，却感到一阵刺痛。

“嘶——”

“别碰，Kowalski，你受伤了。”他听到的第二句话依然来自Private。

“我在这干什么？我的发明……”

他还没说完，眼前就出现了Skipper的脸。

“你的名字？”

“Kowalski。”

“这是哪里？”

“纽约中央动物园的基地。”

“时空穿越是怎么回事？”

“根据虫洞理论，由暗物质……”

“好了，停！看来他没把脑子砸坏。”Skipper转身告诉守在一边的Rico和Private。

“到底发生了什么？”Kowalski没有心思为刚才被打断而恼火。

Private抢先说道：“你的发明爆炸了，然后你晕倒了。”

“差点送命，大兵！”Skipper补充道。

“这不可能，试剂的配比我不可能算错的……啊！我知道了，我去检查一下反应温度……”

啪！一记耳光。

“检查，检查！Kowalski，你到底能不能就有那么一会儿不去想那些愚蠢的科学？”Skipper暴怒了。

“愚蠢？”Kowalski像是被触到某条敏感的神经，“你竟然说科学是愚蠢的？”他翻身下床，推开拦住他的Private走向基地出口。

“Kowalski！你的眼睛还在受伤！”Private问道。

Skipper大吼：“你要去哪儿？去投奔Blowhole组个独眼科学家联盟？”

“至少Dr. Blowhole不会说科学是愚蠢的。”

Kowalski跳出基地，消失了。

 

-3-

“他以为他能到哪去？一切都将在我的监视下。Rico，打开Kowalski上周新装的的监控系统……”

Skipper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蠢话。

他拦住Rico：“算了，没什么大不了。不出三天他就自己回来了。”

“万一他真的去找Dr.Blowhole了呢？”Private小心翼翼地说道。

“他不敢。”

这是个原则问题，Skipper想。

Kowalski也许是个疯狂的科学家，但他是个有底线的军人。

Skipper希望自己对Kowalski的判断是正确的。

 

-4-

Kowalski并不打算投奔谁，只想找个地方呆着。

偌大纽约城，他选择溜进校园听化学课。

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某个地方，几乎已经成了一样看家本领。他在一间教室的垃圾桶后面藏好身，准备体验这久违的知识洗礼。

显然，这些知识在他小学的时候就已经掌握了。而他也刚刚意识到，离开象牙塔太久的自己已经无法像此时此刻坐在教室里的学生一样用纯净的双眼窥探知识殿堂了。

Kowalski多么羡慕这些学生啊，但他们中的一个突然间大叫起来：“垃圾桶后面有企鹅！”

Kowalski迅速逃跑，跳到走廊的橱柜顶部。只有一只眼的视力多少还是影响了平衡能力，他差点跌下来。

“你是不是眼花了？”背后传来这样的对话，Kowalski才松了口气。

“干得好，Kowalski。一只眼睛受伤了身手还是这么矫健。”

沾沾自喜后，忽然间，Skipper特别训练的场景在眼前闪过。Kowalski晃晃脑袋，像是要把这些回忆全都洒出去似的。

 

-5-

“他还没有回来。”

“收起你的担心，Private。”Skipper大口吞食沙丁鱼。

“你不是也很担心吗？”

“我？什么时候？”

“从我们冲进实验室救Kowalski的时候就开始了，你的表情和上次把Kowalski从鱼里挖出来的表情一样，Skipper。”

“但我现在没有。”

“你有，Skipper。你从没一次吃掉这么多沙丁鱼。”

Skipper停止咀嚼，愣住了几秒钟，然后慢慢咽下嘴里的食物。

“我……我是担心Kowalski会去投奔敌人。”

“可是……”

“别说了。”

“Kowa……”

“这是命令！”

Private乖乖闭上了嘴。

Skipper知道自己刚才有些过分。他准备酝酿几句安慰Private的话。可就在他开口前，Private又张嘴了。

“Rico哪去了？”

 

-6-

入夜，纽约市亮起千万盏灯，Kowalski坐在最高的建筑楼顶发呆。Skipper曾经在这里和游隼女士分道扬镳。记得前一天他还把企鹅帮唯一的车开出去用来约会，第二天两句话就把她打发走了。Skipper，你永远捉摸不定。上午还在“Kowalski，options！”下午就来了个“愚蠢的科学”。

哼，愚蠢的科学。看看这万家灯火，听听这车水马龙，大概托马斯·爱迪生和亨利·福特他们也在犯蠢咯？照这个道理，爱因斯坦就是一头世界级蠢猪。

Kowalski想着这些他从童年时代就万分崇拜的科学家们，他们才是创造世界的神，也是Kowalski奋斗的目标。

“我能成为他们吗？”

Kowalski一一细数自己曾经的发明。缩小枪，没什么用，仅仅能做出一堆迷你小土豆。意识交换机，还不如说是灾难制造机。鱼油条，用末日换美味实在不值。Jiggles……Jiggles是很可爱，但旁人看来，它只是一个绿色的、方形的、随时会吞掉自己的怪物。

除了企鹅帮日常的装备，其余的都无非是想满足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更别说还有那么多次失败。

“我是不是真的添了太多麻烦？”

一天到晚试验新发明，三天两头爆炸。频率是有点高了。但Skipper从来也只是调侃几句，并没有阻止过。

“Skipper，你……一直在容忍着我的疯狂吗？”

一阵企鹅脚蹼在地上行走的声音传来。

那是Skipper吗？

Kowalski心跳加速，连此时所想都失去了伦次。

长官还是长官，他终于想开了，终于全都明白了，终于选择理解我这个书呆子了……他会说什么？我该说什么？不，我们什么也不必说，或许当看到他的脸那一刻，我就会忘掉一切。对，当我眼前出现那只平头企鹅，当我看到他脸上有哪怕一丁点的担忧、后悔或者是信任，我马上回家去。我得装作不那么高兴的样子，不然他又要沾沾自喜了。

他会是什么表情呢？

 

-7-

终于，一只企鹅出现了。

Rico。

Kowalski常有心情由顶峰跌入谷底的经历。而现在分明是从珠穆朗玛峰上以光速直直坠入马里亚纳海沟。他甚至都不感到难过，反而想要嘲笑自己一把——究竟是怎么产生Skipper会来的这种想法的？

“不要劝我，我不会听。”他把头转向一边，不去看Rico的一脸愁容。

Rico凑近一些，搭上他的肩膀。

Kowalski有些庆幸来的是Rico。如果是Private来，他势必会摆出无辜的眼神和真诚的脸，再用彬彬有礼的英国腔调添油加醋地抒情一番。自己可能真的会心软。

Rico看Kowalski没反应，退后几步，抬了抬头。

Kowalski知道这是Rico吐东西前的预备式。

“你要干什么？把我敲晕然后吞进肚子带回去？”

Rico吐出的不是什么球棒或撬棍，是鱼。美味的鱼。

Kowalski的肚子很应景地叫了一声。他背过身去，仿佛这样Rico就听不见了似的，顺便快速地擦去没忍住从右眼流出来的一滴眼泪。

“我不会回去的，除非Skipper哭着来道歉！”

Rico叹了口气，两步一回头地慢慢离开了。

直到脚步声消失，Kowalski才转过来，看向Rico离去的方向，也是他以为Skipper会出现的方向。

“道歉的应该是我，他不需要。他只需要出现。”Kowalski在心里说。

他的左眼又开始疼痛。

他没在乎。

 

-8-

Skipper从天黑起就开始踱步，心乱如麻。

Kowalski竟然会选择离家出走，他应该比谁都清楚“Never swim alone”的含义。

发明，发明。没完没了的发明。Kowalski。你没日没夜地搞你的发明，就好像你时日无多。这真的必要吗？怎么就不能关心一下自己和大家的死活呢？

我不过是说了一句“愚蠢的发明”。我承认这是气话，我平时从不说这样过分的话……我平时……

Skipper停住脚步。

他的大脑飞速地运转，试图寻找平日里自己支持Kowalski某个发明的证据。然而脑海里浮现出来的竟然只有嘲讽、怀疑和打击。

“Private……我对Kowalski……是不是有些苛刻了？”

“Kowalski大概真的很想得到你的肯定才这么努力地研究吧，Skipper。”

Private是对的，而且这件事情必须他亲自解决。

“在我的队伍里，孩子脾气是不允许的。马上开始行动：寻找Kowalski。我不希望我们的队伍里今后出现一只带眼罩的红松鼠。”

“是，长官！”

Rico和Private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以一种绝对振奋的情绪回答了他。

“耍孩子脾气的明明是我。希望不会太晚。”Skipper在心里说。

 

-9-

“Kowalski。”

Kowalski醒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来自Skipper。他慢慢睁开眼，右边的一半视野中出现一张熟悉的脸。Skipper的脸。

“发生了什么……”他想要坐起来。

“别动，你的伤还没好。”第二句话也来自Skipper，“我们在那栋楼下发现了你。”

“你也许下楼的时候没有保持好平衡。”Private在一旁补充。

例行公事不能少，Skipper凑近他。

“你的名字？”

“Kowalski。”

“这是哪里？”

“纽约中央动物园。”

“帮规是什么？”

Kowalski沉默了一阵。

“Never swim alone，长官。”

“这个队伍里不允许有任何成员把自己独自置于危险中。不论是离家出走还是进行危险的发明。”

“是，长官……我很抱歉。”

“很好，大兵。”Skipper用一贯发号施令的语气表达了自己的满意。

Private使了个眼色，Skipper皱紧的眉头慢慢松懈下来。不一会儿，Kowalski看到了一种并不常见的温柔。

“额，Kowalski……我，Skipper，保证不会再说科学是愚蠢的。我也保证会对你进行鼓励和认可。”

“真的吗？”

“我保证过的哪一件事情是没有做到的？”

凭Kowalski的记忆，没有。